读后感:《阅读的方法》-苦痛 总有人为我们负重前行
我不知道怎么用读后感才能安心。在本章初期,直到回头看列夫·托尔斯泰的那句话,“一个年过惊人无知一年的儿媳饿着肚子,半夜醒来。我怀疑丈夫和阿公阿婆背着偷偷偷吃的东西,听到阿公阿婆正在商量要杀死丈夫,听到父亲和母亲在说话。这个女人吓得从炕上跳下来就疯了。危言耸听的话像乌鸦的叫声一样令人毛骨悚然:“白鹿原”这读是痛苦中夹杂着一些黑色幽默的,是无法忍受人性黑暗面的突然反噬。
这一章读来有些沉重,我不知道怎么写读后感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。想着要么跳过这篇不写,直到回头看到这章开头列夫·托尔斯泰的那句话“如果你感受到痛苦,那么,你还活着。如果你感受到他人的痛苦,那么,你才是人。”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,也为了证明自己是个人,还是接着写这一章的读后感吧。
惊人的无知
一个过门一年的媳妇饿得半夜醒来,再也无法入睡,摸摸身旁已不见丈夫的踪影,怀疑丈夫和阿公阿婆在背过她偷吃,就蹑手蹑足溜到阿婆的窗根下偷听墙根儿,听见阿公阿婆和丈夫正商量着要杀她煮食。阿公说:“你放心度过年馑爸再给你娶一房,要不想爷儿们都得饿死,别说媳妇,连香火都断了。”新媳妇吓得软瘫,连夜逃回娘家告知父母。被母亲哄慰睡下,又从梦中惊醒,听见父亲和母亲正在说话:“与其让人家杀了,不胜咱自家杀了吃!”这女人吓得从炕上跳下来就疯了……危言流语像乌鸦的叫声一样令人毛骨悚然。
——陈忠实:《白鹿原》
这段读来在痛苦中夹杂着一些黑色幽默。午饭在胃中翻滚,试图叛乱,此刻需要一杯冰镇柠檬水来镇压。
饥饿带来的苦难,不是人“没得吃、饿死了”这么简单。要不然,历史上也不会留下那么多“易子而食”的记载。在那样的处境下,人性的底线能变得多低,我们今天是无法想象的。
如果不借助这些书,我们对战争和饥荒时代的人的想法,很可能会陷入惊人的无知。
生活在繁荣、安全和进步中的一代人,是经受不了人性阴暗面的突然反噬的。这是我们要读书的一个理由。书籍中不仅记载了苦难本身,更重要的是,它们还保留了苦难下人性的状态。
如果换作我们
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,德国纳粹屠杀了大约600万犹太人。从集中营幸存的人写了很多书,其中最有名的当属维克多·弗兰克尔的《活出生命的意义》,书中不仅控诉纳粹,还花了大量篇幅反思,在那些被迫害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在集中营里,很少有反抗。相反,那里有一批干活非常认真的人。这些“兼职囚犯”主动承担起了集中营里清洁员、洗壶人、值夜人、床铺整理员、虱子疥癣检查员的角色,还会积极防备身边的其他囚犯把这份工作抢走——因为这份工作让他们每天可以多获得半升汤。
普里莫·莱维也是奥斯维辛的幸存者之一,他写过一本《被淹没与被拯救的》。
我活着,代价也许是另一个人的死去;我活着,是取代了另一个人的位置;我活着,便篡夺了另一个人的生存权,换言之,杀死了另一个人。
那些最糟的人幸存下来:自私者、施暴者、麻木者、“灰色地带”的合作者和密探们。这并非一定之规,尽管如此,这仍然是一个规律。我感到无辜,没错,因为我也是“被拯救者”中的一员,所以通过我的眼睛永远寻觅一个为自己辩解的理由。
最糟的人,也就是说,那些最适应环境的人,幸存下来;而那些最优秀的人都死了。
——〔意〕普里莫·莱维:《被淹没与被拯救的》
莱维觉得自己之所以幸存下来,是因为他是“最糟糕的”的人之一。这种内心的痛苦煎熬着他,最终莱维没有饶过自己——1987年,莱维坠楼自杀。当时的媒体说:“40年后,莱维先生死于奥斯维辛。”这下莱维算是解脱了。
幸运我们没有生活在那样的苦难年代,设想来一次角色扮演游戏,如果我们是集中营的一名囚犯,这些人性扭曲的桩桩件件,我们逃得过哪一样?阅读这些苦难回忆录的价值在于引发我们这样的思考:我们人格养成的成果,配得上那些人为我们所受的苦难吗?
为什么要写下来
那些苦难的亲历者,为什么要把它们写下来?把悲伤上升到整个人类的经验中,使其成为公共品,个体的悲伤才能获得尊严。所以,好的苦难记载,通常不是愤怒地谴责加害者,而是转过头去,直视生命本身。
人天然有向他人述说自己痛苦的天性,不过要区分一下。有的人经历了真正的苦难,有的人是则是无病呻吟,天天怨天尤人。至于区分标准参见上面一段。
阅读苦难让我们不再幼稚。看到更有质感的现实图景,能惊醒各种粉色的梦。很多现代人向往田园牧歌生活:
19世纪西欧或者北美东部的某个地方,在木板搭成的简陋屋子里,一家人围坐在壁炉边。父亲大声地朗读《圣经》,母亲为大家准备好了牛肉炖洋葱。二姐照顾年幼的小弟弟,大儿子从瓦缸里舀水,倒进餐桌上每个人的杯子里,大姐在马厩里喂马。外面的世界没有汽车发出的噪声,没有毒贩子,牛奶里绝对找不到二噁英或者放射性坠尘。一切如此宁静安详,窗外鸟语花香。
马特·里德利在《理性乐观派》这本书里写完这段后紧接着大喝道:
拜托,少来了。虽说这是村里家境最好的一户人家,正在读经的父亲仍会因为柴火冒出的烟使劲咳嗽个没完。这么咳嗽下去,他早晚会患上支气管炎,53岁就没了命。(他都算幸运了,1800年,就算是在英格兰,人的预期寿命也不到40岁。)
宝宝哭个不停,是因为他得了天花,隔不了多久就会死掉。他的二姐,很快就要嫁一个酒鬼丈夫,成为那人的奴隶。大儿子倒出的水有一股子奶牛味,因为奶牛跟人在同一条小溪里取水。牙痛折磨着母亲。马厩里,邻居的房客让大姐怀了身孕,等一生下来,那孩子就会被送到孤儿院。
炖牛肉吃起来没滋没味,很难嚼得动,但除了牛肉,平常的伙食就只剩稀粥了,因为这个季节没有水果或者沙拉。全家人没有一个看过戏、画过画、听过钢琴演奏。所谓的学校教育,就是让偏执的郊区牧师教上几年枯燥的拉丁语。父亲进过一次城,但旅费用了他一个星期的薪水,其他人从来没有离家超过15英里。
地上铺着草垫当床,孩子们两人合睡一张。至于窗户外面的鸟嘛,明天就会被男孩捉到并吃进肚子里。
——〔英〕马特·里德利:《理性乐观派》
在导游里德利的带领下,坐上时光机、穿过任意门,体验了一把200年前英国的田园牧歌生活,发现田园生活其实没那么好,光没有wifi这一条就让人受不了了,城里的生活感觉好像也没那么差了。
理性乐观派可以中和掉一些痛苦带来的负面感受。今天我们看到的苦难,有时候可能只是前人的日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