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后感:《阅读的方法》-凝结 一字一世界
听到吴伯凡的名字,我马上想到“认知方法论”,看到万维钢的头像,我立刻回忆起“理工科思维”,打开得到app,我瞬间化身“终生学习者”。
所谓象征,就是用一个常见的形象,把大量的感受、道理、情境凝结起来。这个文化工程一旦完成,我们只要看见某物、某人,就能立刻调取出一大团认知,把其中的感受、道理、情境再次还原。这个过程并不容易。每一个象征,都源自一次精彩的创造。
象征的凝结需要过程。我们日常用的语言也经历了这样一个凝结的过程。人类的文化现象,大多是从简到繁地演化。语言则相反,是从繁到简。只不过,在后来漫长的使用过程中,其中的诗意隐去,坍缩成了干瘪的词语。所以说,语言是诗的尸体。说语言是诗的尸体,好像有点可怕,想到刚吃完的红烧肉,有点反胃。所以我想改成——语言是诗的葡萄干。
这些“诗的尸体”或者说“诗的葡萄干”还有复活和饱满的可能吗?罗胖在书里坚定地说“有”,我在书外频频点头。通过阅读,我们可以还原出它们丰富的质感。
说到杜甫,你会想到什么?诗圣,忧国忧民,但是如果翻开他老人家的诗歌,我们会看到一组更为丰富的意象。
杜甫还是极为焦虑的人,会因为第二天有重要的事情,而辗转反侧睡不着,反复去听几更时间了,天怎么还没亮?
唐至德二年九月,唐朝军队收复了被安史叛军所控制的京师长安;十月,肃宗自凤翔还京,杜甫任左拾遗。一次,杜甫在门下省值夜班,写下了《春宿左省》。
花隐掖垣暮,啾啾栖鸟过。
星临万户动,月傍九霄多。
不寝听金朝,因风想玉珂。
明朝有封事,数问夜如何。
每每读到这里会为自己的焦虑而释怀,伟大如杜甫,他和我一样,也是个极为焦虑的人。杜甫的形象也同时在我的头脑中立体起来。
谈到李白,你会想到什么?诗仙,酷爱喝酒。但是如果翻开他老人家的诗歌,我们会看到一组更为丰富的意象。
其实李白还是个超级乐迷。他在四川之时,一次邀请一位当地精通音律的和尚,专程下山为其弹琴一曲,写下了《听蜀僧濬弹琴》。
蜀僧抱绿绮,西下峨眉峰。
为我一挥手,如听万壑松。
客心洗流水,馀响入霜钟。
不觉碧山暮,秋云暗几重。
达官显贵的宴会上,喝酒聊天,配上歌舞,那是标配,不能算作乐迷,最多只能算作被动赏乐。李白是主动赏乐之人,他邀请精通乐器的友人会自己演奏一段,交流沟通,为此甚至不惜跋山涉水一番。这在今天就像我们花钱购买音乐会门票,精心打扮一番,乘坐交通工具,花上个把小时来到音乐厅,听一场音乐会一样,那都是超级乐迷。
一边听着巴赫《无伴奏大提琴组曲》,一边读着此诗,想到自己和李白一样都是超级乐迷,李白的形象也同时在我的头脑中丰富起来。
历代文人穷搜物象、恣意铺排,以至于即使生活在现代,只要日月星辰、草木鸟兽还在,我们就还是身在绵密诗意的包裹之中。
千古江山,英雄无觅,孙仲谋处。舞榭歌台,风流总被,雨打风吹去。斜阳草树,寻常巷陌,人道寄奴曾住。想当年,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如虎。
元嘉草草,封狼居胥,赢得仓皇北顾。四十三年,望中犹记,烽火扬州路。可堪回首,佛狸祠下,一片神鸦社鼓。凭谁问:廉颇老矣,尚能饭否?
据说,辛弃疾写成这首《永遇乐·京口北固亭怀古》之后,特地摆酒请客,让大家来点评。岳飞的孙子岳珂评论说,典故用得太多了。辛弃疾哈哈大笑道:你说到了我的老毛病啊。
罗胖站在如今的时间点回望历史,心领神会地替辛弃疾说出了他没说出来的话。其实,这哪里是辛弃疾的毛病?这是中国文化成熟的结果。丰富的象征库藏,数千年积累下来,让一个读书人可以随意取用,挥洒自如。而不读书的人,就不得其门而入了。
巴黎有一个叫让·夏米的清扫工,他一贫如洗,却爱上了一位姑娘。于是,他决定每天收集从首饰作坊里清扫出来的尘土,然后筛出一点点金粉。日积月累,他终于铸成了一小块金锭,将其雕刻成了一朵金蔷薇花。可惜直到最后,夏米没有再见过那位姑娘,含恨而死。
故事很悲惨,但“金蔷薇”这个象征被作者借用变成了关于写作的绝佳隐喻:写作,既要有艰难而漫长的搜寻和筛选,又要有别具匠心的雕刻和呈现。
“金蔷薇”是作家康·帕乌斯托夫斯基讲述的一个故事,也是罗胖希望读者能带走的一个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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